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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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顧迎溪還抱著自家夫人美美睡著覺。
翠竹急急敲門提醒，“世女，世女, 將軍，快醒醒~”
屋裏半晌沒反應，流朱也加入了喊人的隊伍，“世女, 醒醒, 世女~”
兩人同時發出聲音的威力還是挺大的, 起碼顧迎溪雖然沒反應, 寧長樂卻皺著眉頭不太高興的捏了她一把。
人雖沒徹底醒來, 勁兒可不小，顧迎溪當然也在自家夫人如此溫柔的叫醒方式下，並不緩慢的睜開雙眼醒來。
“何事？”剛醒來的嗓音帶著啞，沒有刻意遮掩。
門外兩位侍女都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昨日兩位主子折騰得記憶。
還是翠竹更快反應過來, 正色道：“是趙家來使一早便鬧著要見將軍，長清小姐前去安撫，但他堅持今日定要見到將軍。”
這是急了。
顧迎溪“嗯”了一聲，便道：“知道了, 打水洗漱吧。”
說著，她輕輕吻一下懷中顯然還不想起床的夫人, 小心翼翼將人放開，寧長樂感到熱源將要消失，下意識伸手一拽。
恰巧便抓住緩緩起身的小乾元衣角, 顧迎溪只好安撫道：“夫人，我一會兒便回來。”
也不知睡夢中的人是聽懂了還是沒有, 反正手是松開了，但眉頭卻皺得死緊，仿佛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太高興。
顧迎溪無奈，悄悄釋放了些乾元信香，那屬於她的山茶花一叢叢的環繞在寧長樂身邊迎風招展。
翠竹輕輕叩門，得到首肯後便推門進來伺候，動作放得很輕，畢竟剛剛只聽見了顧迎溪一人的聲音，猜也猜得到寧長樂還未醒。
顧迎溪洗漱完畢後換上武將官服，其實除了上朝之外，她很少會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紫色官服，來到東省的絕大多數時間裏更多穿著帶著飛騎營標識的甲胄。
確實是刻意，她也不去遮掩這種刻意。
這位趙家來使名叫趙永，此時見她姍姍來遲也不敢有怒氣，哭著一張臉起身相迎，“顧將軍。”
顧迎溪擺擺手，命人奉上新茶，“今日乃是除夕，便是在t雲都城裏，本將軍也無須當值了。”
這話便是我都放假了，你好意思在大年三十這一日一早便來尋我麻煩嗎？
趙永不是那聽不懂話的人，但現實是他現在沒有知情識趣的條件。
“本不該在這節骨眼上打擾將軍，奈何家中老人掛念堂弟，這本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可堂弟尚在東省不知死活，顧將軍您看......”
話未盡，顧迎溪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趕緊談判了，有什麽條件盡快提，而不是晾著人在這。
說來這趙永也就比趙拓大上個兩三歲，是趙景曜的親孫子，自然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趙家人。
可是趙家同輩之中除了他之外，也挑不出更加拔尖兒的能人來了，只好委屈他跑這一趟。
無論趙拓有多丟人，趙家也都只能認下這個虧，把人贖回去，八大世家之中就屬他趙家最是著急。
其他幾大世家到現在都沒派人來東省，顯見是並不急著贖人，說難聽些，即便那些人真被顧迎溪處理了，他們只會多了一個向顧迎溪發難的借口，而不會有太大損失。
頂多就是丟了屬於世家的臉面，折損幾名不成器的子弟，反正這臉早都丟了，在顧迎溪將這些人生擒的那一刻便丟了。
“趙公子吃好喝好，我飛騎營上下都將他照顧得很好。”顧迎溪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她端起茶盞來裝模作樣的品了口茶。
趙永仍是那般苦著臉的樣子，擺足了低姿態，心裏大概也曉得顧迎溪是有意拿捏，可趙家偏偏只能夠被顧迎溪拿捏著。
“當然，當然，顧將軍想必不會苛待我家堂弟。”
他轉而又道：“但堂弟離家日久，家中長輩記掛，自然是趁早歸家為好。”
“若是顧將軍有何要求，只要趙家能夠做到的，都不妨一一說來。”
口氣雖大，出自趙家人口中，倒也算得上是合理。
“什麽要求趙家都能滿足麽？”顧迎溪也不看他，仿佛認真在觀察手中茶盞中顏色上好的茶湯。
趙永咬咬牙，顯然很有要被當成肥羊宰的自覺，“顧將軍盡管說，趙家能辦到的，絕不推搪。”
顧迎溪笑了，“趙永公子，據本將軍所知，你在趙家，也就是個替家主跑腿辦事的人，不知你是在替你本人說這話，還是替趙家主說這話？”
“抑或是，替整個趙家在說這話？”小乾元不疾不徐的開口，卻將趙永問得啞口無言。
很顯然，顧迎溪這是在向他或者說是向整個趙家要憑證。
兩國交戰之時，戰敗國都要向勝方遞交降書，如今八大世家在與顧迎溪的初次正面交鋒上敗了，賠償也不是空口無憑就上下兩片唇一碰就能作準的。
趙永沒想到傳說中癡傻的靖安侯府世女竟是如此難纏的人物，無怪乎自家那個堂弟會折在她手上。
“草民此來，乃是代替趙家而來，一言一行皆為趙家上下統一意志。”趙永面色嚴肅，從懷中取出一枚玉扳指，展示給顧迎溪看。
“此乃家主信物，憑此玉扳指，我可號令趙家各地力量無條件配合。”
翠竹接過玉扳指，捧到顧迎溪面前，小乾元瞇著眼睛去打量，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觸手溫潤，質地細膩。
她搓揉著玉扳指上那屬於趙氏族徽的紋路，不置可否，“可你，趙永公子，你這個人，還無法代替整個趙家。”
聽出顧迎溪話中有話，趙永便蹙眉思考了一會兒，他似是猶豫了一陣後才開口：“顧將軍有話不妨直說。”
“在本將軍看來，同為趙姓，趙永公子既然比趙拓優秀，怎麽就沒有成為趙氏下一代家主的可能呢？”
顧迎溪不信，有能力的人會沒有野心，即使是趙景曜此人，但趙氏那位老家主對他有養育之恩，他只能甘心俯首，不計一切回報為趙氏付出心血。
可趙永呢？
他生來就姓趙，明明能力百倍千倍的優於趙拓，卻被告知自己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趙氏的繼承權。
哦不，也不能說失去了趙氏的繼承權，準確的說他只享有終身成為趙氏狗腿子的繼承權。
他就真的能甘心嗎？
顧迎溪的離間是陽謀，謀得光明正大，謀得理所當然，趙永都知道，但他仍舊無可自抑地感到興奮。
此刻在他面前的人是正三品飛騎將軍，還是靖安侯府獨女，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顧迎溪接下來再無建樹，僅憑著現在的功勞回到雲都城中，都會節節高升。
更何況靖安侯府兩父女本就是皇帝陛下眼中的紅人，可以說顧迎溪在某些情況下所說得話便可代表著那位的意志。
那位可不會在意八大世家家主是誰，但若是八大世家中新的家主願意配合一二，作為第一個投誠的人，想必也不會虧待於他。
趙永一時有些心動，但他仍能保持面上風度，克制的回答道：“顧將軍說笑了。”
顧迎溪哧笑一聲，將玉扳指拋回給他，趙永急忙接住，生怕真將這所謂的家主信物給摔了。
“如果趙公子只這麽點膽量，那也沒必要來同本將軍談判了，如今的你在本將軍這裏，還沒有這等分量。”
顧迎溪這話說得不客氣，她行動更是不客氣，站起身就打算離開了。
“顧將軍。”趙永起身喊住她，也不敢伸手去攔，只恭敬低頭，“可否容趙某思考些時日？”
事關重大，即使顧迎溪代表得是那位，但在如今的情勢上來看，龍椅上的那位勢要將與她作對的八大世家全都一一清算。
他答應了顧迎溪投誠，那麽顧迎溪或者說顧迎溪背後的那位皇帝陛下是否能夠給到他足夠的支持呢？
他爺爺趙景曜在趙氏經營多年，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追隨者，不少人希望由他們這一脈的人來繼任家主。
可是這些人大多也非是真正的趙家人，這才能夠毫無芥蒂的接受有能者居之，那些真正意義上的趙家人可是高傲到只把他們這一脈當做是趙氏最忠誠的走狗看待。
即使趙永真想爬上趙氏家主之位，會遇見的阻力可想而知，皇帝能幫他多少，又能保證在他爬上趙氏家主之位後趙氏還能殘留多少呢？
他想要的可不是一個破破爛爛被皇帝整治成了小門戶的趙家家主之位。
顧迎溪自然明白他所說的思考幾日也是在看顧迎溪這邊能給出什麽樣的條件，至少對方不可能光憑顧迎溪的一句話就頭腦一熱答應了她。
“嗯，趙公子回去好好思考幾日，我們且都安心過個好年，將士們拼殺許久，陛下絕不會虧待每一位浴血奮戰為皇朝立下功勞的將士。”
她意有所指，但也點到為止，不再久留，吩咐人將趙永送出府，而她頂著風雪回到臥房之中。
現在外間將自己身上的落雪拍打幹凈，這才挑起厚重的簾子進入裏間。
她家夫人正懶懶倚在軟榻上看著賬冊，見她回來也只是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回來了？”
顧迎溪心知自家夫人大抵是因為又被她折騰狠了，帶著氣呢，也沒計較，腆著臉便湊到跟前去，“吧唧”一口親在自家夫人被室內暖爐烘得暖熱的面龐之上。
還不待寧長樂嫌棄的推開她，小乾元很自覺的退開身子，換了身衣服，桌上還放著熱乎乎的薏仁紅棗粥。
大抵是寧長樂特意為她留的早膳，她方才洗漱完畢便急匆匆前去前廳見趙永，還未來得及用過早膳。
心下暖暖的，小乾君開口說話便帶上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多謝夫人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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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發出聲音的威力還是挺大的, 起碼顧迎溪雖然沒反應, 寧長樂卻皺著眉頭不太高興的捏了她一把。
人雖沒徹底醒來, 勁兒可不小，顧迎溪當然也在自家夫人如此溫柔的叫醒方式下，並不緩慢的睜開雙眼醒來。
“何事？”剛醒來的嗓音帶著啞，沒有刻意遮掩。
門外兩位侍女都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昨日兩位主子折騰得記憶。
還是翠竹更快反應過來, 正色道：“是趙家來使一早便鬧著要見將軍，長清小姐前去安撫，但他堅持今日定要見到將軍。”
這是急了。
顧迎溪“嗯”了一聲，便道：“知道了, 打水洗漱吧。”
說著，她輕輕吻一下懷中顯然還不想起床的夫人, 小心翼翼將人放開，寧長樂感到熱源將要消失，下意識伸手一拽。
恰巧便抓住緩緩起身的小乾元衣角, 顧迎溪只好安撫道：“夫人，我一會兒便回來。”
也不知睡夢中的人是聽懂了還是沒有, 反正手是松開了，但眉頭卻皺得死緊，仿佛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太高興。
顧迎溪無奈，悄悄釋放了些乾元信香，那屬於她的山茶花一叢叢的環繞在寧長樂身邊迎風招展。
翠竹輕輕叩門，得到首肯後便推門進來伺候，動作放得很輕，畢竟剛剛只聽見了顧迎溪一人的聲音，猜也猜得到寧長樂還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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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刻意，她也不去遮掩這種刻意。
這位趙家來使名叫趙永，此時見她姍姍來遲也不敢有怒氣，哭著一張臉起身相迎，“顧將軍。”
顧迎溪擺擺手，命人奉上新茶，“今日乃是除夕，便是在t雲都城裏，本將軍也無須當值了。”
這話便是我都放假了，你好意思在大年三十這一日一早便來尋我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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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該在這節骨眼上打擾將軍，奈何家中老人掛念堂弟，這本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可堂弟尚在東省不知死活，顧將軍您看......”
話未盡，顧迎溪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趕緊談判了，有什麽條件盡快提，而不是晾著人在這。
說來這趙永也就比趙拓大上個兩三歲，是趙景曜的親孫子，自然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趙家人。
可是趙家同輩之中除了他之外，也挑不出更加拔尖兒的能人來了，只好委屈他跑這一趟。
無論趙拓有多丟人，趙家也都只能認下這個虧，把人贖回去，八大世家之中就屬他趙家最是著急。
其他幾大世家到現在都沒派人來東省，顯見是並不急著贖人，說難聽些，即便那些人真被顧迎溪處理了，他們只會多了一個向顧迎溪發難的借口，而不會有太大損失。
頂多就是丟了屬於世家的臉面，折損幾名不成器的子弟，反正這臉早都丟了，在顧迎溪將這些人生擒的那一刻便丟了。
“趙公子吃好喝好，我飛騎營上下都將他照顧得很好。”顧迎溪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她端起茶盞來裝模作樣的品了口茶。
趙永仍是那般苦著臉的樣子，擺足了低姿態，心裏大概也曉得顧迎溪是有意拿捏，可趙家偏偏只能夠被顧迎溪拿捏著。
“當然，當然，顧將軍想必不會苛待我家堂弟。”
他轉而又道：“但堂弟離家日久，家中長輩記掛，自然是趁早歸家為好。”
“若是顧將軍有何要求，只要趙家能夠做到的，都不妨一一說來。”
口氣雖大，出自趙家人口中，倒也算得上是合理。
“什麽要求趙家都能滿足麽？”顧迎溪也不看他，仿佛認真在觀察手中茶盞中顏色上好的茶湯。
趙永咬咬牙，顯然很有要被當成肥羊宰的自覺，“顧將軍盡管說，趙家能辦到的，絕不推搪。”
顧迎溪笑了，“趙永公子，據本將軍所知，你在趙家，也就是個替家主跑腿辦事的人，不知你是在替你本人說這話，還是替趙家主說這話？”
“抑或是，替整個趙家在說這話？”小乾元不疾不徐的開口，卻將趙永問得啞口無言。
很顯然，顧迎溪這是在向他或者說是向整個趙家要憑證。
兩國交戰之時，戰敗國都要向勝方遞交降書，如今八大世家在與顧迎溪的初次正面交鋒上敗了，賠償也不是空口無憑就上下兩片唇一碰就能作準的。
趙永沒想到傳說中癡傻的靖安侯府世女竟是如此難纏的人物，無怪乎自家那個堂弟會折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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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家主信物，憑此玉扳指，我可號令趙家各地力量無條件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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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搓揉著玉扳指上那屬於趙氏族徽的紋路，不置可否，“可你，趙永公子，你這個人，還無法代替整個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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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將軍看來，同為趙姓，趙永公子既然比趙拓優秀，怎麽就沒有成為趙氏下一代家主的可能呢？”
顧迎溪不信，有能力的人會沒有野心，即使是趙景曜此人，但趙氏那位老家主對他有養育之恩，他只能甘心俯首，不計一切回報為趙氏付出心血。
可趙永呢？
他生來就姓趙，明明能力百倍千倍的優於趙拓，卻被告知自己從一開始就失去了趙氏的繼承權。
哦不，也不能說失去了趙氏的繼承權，準確的說他只享有終身成為趙氏狗腿子的繼承權。
他就真的能甘心嗎？
顧迎溪的離間是陽謀，謀得光明正大，謀得理所當然，趙永都知道，但他仍舊無可自抑地感到興奮。
此刻在他面前的人是正三品飛騎將軍，還是靖安侯府獨女，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顧迎溪接下來再無建樹，僅憑著現在的功勞回到雲都城中，都會節節高升。
更何況靖安侯府兩父女本就是皇帝陛下眼中的紅人，可以說顧迎溪在某些情況下所說得話便可代表著那位的意志。
那位可不會在意八大世家家主是誰，但若是八大世家中新的家主願意配合一二，作為第一個投誠的人，想必也不會虧待於他。
趙永一時有些心動，但他仍能保持面上風度，克制的回答道：“顧將軍說笑了。”
顧迎溪哧笑一聲，將玉扳指拋回給他，趙永急忙接住，生怕真將這所謂的家主信物給摔了。
“如果趙公子只這麽點膽量，那也沒必要來同本將軍談判了，如今的你在本將軍這裏，還沒有這等分量。”
顧迎溪這話說得不客氣，她行動更是不客氣，站起身就打算離開了。
“顧將軍。”趙永起身喊住她，也不敢伸手去攔，只恭敬低頭，“可否容趙某思考些時日？”
事關重大，即使顧迎溪代表得是那位，但在如今的情勢上來看，龍椅上的那位勢要將與她作對的八大世家全都一一清算。
他答應了顧迎溪投誠，那麽顧迎溪或者說顧迎溪背後的那位皇帝陛下是否能夠給到他足夠的支持呢？
他爺爺趙景曜在趙氏經營多年，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追隨者，不少人希望由他們這一脈的人來繼任家主。
可是這些人大多也非是真正的趙家人，這才能夠毫無芥蒂的接受有能者居之，那些真正意義上的趙家人可是高傲到只把他們這一脈當做是趙氏最忠誠的走狗看待。
即使趙永真想爬上趙氏家主之位，會遇見的阻力可想而知，皇帝能幫他多少，又能保證在他爬上趙氏家主之位後趙氏還能殘留多少呢？
他想要的可不是一個破破爛爛被皇帝整治成了小門戶的趙家家主之位。
顧迎溪自然明白他所說的思考幾日也是在看顧迎溪這邊能給出什麽樣的條件，至少對方不可能光憑顧迎溪的一句話就頭腦一熱答應了她。
“嗯，趙公子回去好好思考幾日，我們且都安心過個好年，將士們拼殺許久，陛下絕不會虧待每一位浴血奮戰為皇朝立下功勞的將士。”
她意有所指，但也點到為止，不再久留，吩咐人將趙永送出府，而她頂著風雪回到臥房之中。
現在外間將自己身上的落雪拍打幹凈，這才挑起厚重的簾子進入裏間。
她家夫人正懶懶倚在軟榻上看著賬冊，見她回來也只是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回來了？”
顧迎溪心知自家夫人大抵是因為又被她折騰狠了，帶著氣呢，也沒計較，腆著臉便湊到跟前去，“吧唧”一口親在自家夫人被室內暖爐烘得暖熱的面龐之上。
還不待寧長樂嫌棄的推開她，小乾元很自覺的退開身子，換了身衣服，桌上還放著熱乎乎的薏仁紅棗粥。
大抵是寧長樂特意為她留的早膳，她方才洗漱完畢便急匆匆前去前廳見趙永，還未來得及用過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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